星期五傍晚的餐桌上 ,忽然想起今天是小年夜,照规矩是要吃团子的,婆婆每年都是老规矩,不时不食,到时必食。果然,打电话回去一问,婆婆的团子已经做得了,正等着我们回去吃。
连夜回去吃团子,只见雪白的团子在桌子上摊成一排,一匾,一个个如白胖胖的小小子,额面上点了一个可爱的红戳记。看我们欢欢喜喜装团子,婆婆说,今年的团子差点儿吃不成。理由么,老头子不让做,他说:今年吃团子的人不在,咱还做啥团子,等她回来再做。婆婆不允,说,她不在,我们也要吃团子啊,怎么她吃不成团子,弄得我们大家都吃不成了。大不了等她回来我再单做几个给她吃么!
老头子最后是同意了做团子给“不吃团子”的大家吃,但前提是“少做几个”,因为要等“吃团子的人”回来了,再做一次。
我听了忍俊不禁,那个“吃团子的人”此刻正在法国吃大餐呢,她哪里晓得我们因为她差点儿连团子都吃不成!这段插曲,我得记着等她回来复述给她听,老人疼爱孩子的一片心,得让孩子记得。
乡下的姨妈送来了一盒自己做的芝麻糕饼。炒米粉拌合了芝麻、白糖、猪油,在糕饼模子里按压成饼,是小时候过年必备的茶食,在缺吃少穿的年代,任何加了猪油和白糖的食物,都是最上等的,最让人念想的美味。糕饼的香甜和酥软,是多么难忘的舌尖上的欢歌。我们都是咬一小口,然后抿紧嘴巴不动,也不说话,让香酥的糕末在舌尖上一点点荡漾开来,那种甜与香的完美组合,是我们永远的回味和念想。
姨妈知道我们爱吃这个,每年年前,必得用脸盆装了满满一盆送来。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也不在乎多费猪油白糖,只为了听外甥们赞叹一声好!
装了糕饼和团子,回到自己家里,吃过一个芝麻糕饼,再吃了一个荠菜肉团子。感觉今年的小年夜至此才算是功德圆满了。
吃完了我评价说:今年的糕饼轻油轻糖,荠菜肉团子却有点皮厚,妈老了,做团子有些力不从心了,再接下来,做团子的活儿得咱俩来啦!反正无论如何,团子和糕饼还得继续做下去,不做,这年过得怎么有年味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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