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蔷薇花开的博客

 
 
 

日志

 
 

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之一月娥  

2013-08-21 09:33:51|  分类: 随笔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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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整个童年时代,月娥可以说是我最要好的小伙伴。月娥家和我家是邻居,两家只相隔十来米,月娥比我小三四岁,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,好得就像一母同胞的两姐妹。

那时候的人家都住在大杂院里,不像现在,都搬到那种商品房里,进屋门一关,左邻右舍都不认得。那时候小孩子在一起玩,大人们也在一起玩,摘菜、吃饭、洗衣服、晒衣服,除了睡觉,什么事情都在屋外做,左邻右舍相处得就像一家人。住大杂院有人情味,可也有不方便之处,比如家里来个什么人,吃的什么饭,家长里短,鸡零狗碎,事无巨细,都别想瞒过邻居的眼睛。那时候的人家从无隐私一说,因为也实在无从隐起。

月娥的爸妈相差整整十二岁,她的爸爸是镇上人,后来下放到农村,因为成分不好,一直娶不到老婆,年纪很大才娶了月娥的妈,再后来落实政策一家人回到了镇上。月娥和我一样,是家里的独生女儿,她的爸爸年纪很大才生下了这唯一的一个女儿,因此对她十分疼爱。月娥的爸爸在镇上的农具厂里上班,妈妈因为是农村户口,一直四处打零工,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赚一份正经工资,生活难免艰难些。

好在月娥的爸爸有一手家传的做酒酿手艺,靠着卖酒酿,一家人的生活还算是过得去。月娥家的大衣柜里不放衣服,三层橱柜摆得满满的都是搪瓷脸盆,脸盆里都是酒酿。他们家里常年散发着一股甜丝丝,醉醺醺的酒酿味儿。

做酒酿一般是月娥爸的事情,用大淘箩去河边淘米,糯米蒸熟了再倒到大箩筐里到河边淘洗,这都是很费力气的活儿,别看月娥爸高高瘦瘦,斜抱着一个大淘箩穿过弄堂到河里淘米倒是一路飞快。

酒酿做得了,出去售卖就是月娥妈的事情了,月娥妈有一张笑眯眯的圆圆脸,五短身材,看起来比月娥爸年轻好大一截,就像是父女俩。月娥妈挑着一副红漆锃亮的大罩篮,一边放一个脸盆,卖完一担就回家。她有一条爽脆的好嗓子,一出弄堂门就是一声长吆喝:“阿要买酒酿来!”一条街上的人纷纷拿个空碗倚门等待。

月娥家的酒酿做得真是好,甜而不齁,一个镇上的人都喜欢吃她家的酒酿,可是她家好像并不指望靠此发财,每天顶多只卖两盆,卖完就完了,于是有很多性急的人就干脆到她家里去买。

父母忙碌着做事,月娥忙着和我一起玩。过家家、抓沙包,跳牛皮筋……女孩子的玩意儿我们全玩过,有时候还和弄堂里的男孩子们混在一起玩什么拍电报、捉迷藏之类的大型游戏。这种游戏要人多才玩起来,差不多整条街上的孩子都召集起来了,总得有一二十人。

这一帮孩子在一条弄堂里冲来冲去,呼喊嘶叫,对整条弄堂里的大人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。总是正玩到兴头上,就有一个大人出来呵斥,不许我们再玩下去了。有时候是凶神恶煞的三阿叔,看他眼珠瞪得老大,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样子,再玩下去怕是要被他逮住吃“毛栗子”了,于是小孩子只得四散离去。有时候是抖抖簌簌的张好婆,好婆扳着门框站在门口,轻声呼唤:妹妹,你来,你来!她神神秘秘地招呼我们进去,给我们一人一粒水果糖。因为这颗糖的作用,我们会消停好久。

我和月娥在一起玩的最多的是唱戏的游戏。我们整个镇上的人都是越剧迷,镇上的电影院里常有各地的草台班子来唱戏,我们小孩子常跟着大人们去看戏,对一些《红楼梦》、《碧玉簪》之类的传统戏比课文还熟悉。不过我们最羡慕的还是花旦那闪闪发光的头面,和聘婷袅娜的衣衫。我们学着戏文里的花旦在手臂上绑两条丝巾当水袖,把床单披在身上当戏装,互相帮助着把辫子拆散了梳成发髻,采来夜饭花当耳环,掐朵月季花簪在鬓边,捂着肚子拗成悲旦的模样,然后两个人开唱了:“啊,梁兄啊!”“啊呀,林妹妹,我来迟了!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,整个一乱窜戏,但是我和月娥两个人却能开心好半天。

家住在镇梢头,出门不多远就是广袤的农田,嘴里淡得出鸟的时候,这田野就是我们取之不尽的天然果园。春天里偷嫩蚕豆吃,秋天挖红薯,每次干这种活儿,都是我和月娥两个人搭好档一起干,一般都是由我负责动手,月娥望风。

记得有一次我们俩人偷了许多嫩豌豆荚,包在手绢包里准备带回去烧熟了吃,我正蹲在田里掐得起劲,突然月娥在田埂那头唱起了歌,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,寓意有人过来了。急中生智,我把手绢包里的豌豆荚往草丛里一扔,使劲撸起了裨草籽,一会儿的功夫手绢包里也有了浅浅一层,这时,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,他问我:“你在做啥?”我说:“撸裨草籽回去做枕头啊!”说着大大方方地手绢包送到他面前。他凑过来看了一眼,又问我家在哪里,谁家的孩子之类,我大大方方一一照实回答,最后这个人对我说:“天不早了,早点回家去吧,家里大人要望的。”看着他转身走远,我和月娥笑得滚倒在草地上,把手绢包里的裨草籽扔到地上,把草丛里的嫩豌豆依旧捡起来,我们两个手挽着手回家了。

月娥从小跟在我屁股后头,最听我的话。我那时候因为母亲不常回家,父亲因为工作忙,这个家里我当了半个家,是半个女主人。什么生煤炉、倒马桶,买菜烧饭,什么活儿都要自己干。那时候的孩子都这样,从小就帮着大人做家务,所以谁也不觉得有啥委屈。每天放学回家,月娥帮着我把煤炉从家里拎出来,我生炉子她帮我煽火,我倒马桶她也帮我一起拎,很有一股有难同当的侠义之气。不过每次母亲回来,带来了啥好吃的,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月娥,有福也该同享不是?

我不记得我和月娥有没有过在一起做作业的时候,好像印象中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玩,从来没有操心过学习上的事情,可想而知,我们俩都不是爱读书的好孩子,因此我们俩的学习都很糟糕。不过那时候的父母都不怎么操心孩子的学业,读大学就好比是中状元一样的概率,想都不要去想,至于读到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么,看孩子自己的兴趣,反正唯一的区别只是以后分配了工作,高中毕业的人比初中毕业的人每月多发几块钱工资。

我15岁那年搬家离开了南浩街,从此和月娥见面的机会就少了。后来听说,月娥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,一直在外地打工。最后听说她在广州落了脚,嫁给了一个广州人,据说年纪相差很大。一晃,我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到月娥了,再见到她时,不知彼此还认得出来不?二十年的光阴突然一下子重叠在一个人的身上,这是十分惊诧的事情,这种效果,我还真的想象不出来。

我有些儿想月娥,我想问问她,你这么多年过得如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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