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时分,听得对面的小同事在接听电话,从她的对话来听,好像是对方在向她打听个什么事情,她在进行解释工作,说了好一会儿,挂了电话后她说,唉!我这个同学妈妈怎么这样的! 小同事是个90年的妹子,电话是她的同学妈妈打来的,说起这个同学妈妈,那真是戏也做得。这个女同学,我还是老规矩,叫她小红吧。小红是涟水人,爸爸公务员,妈妈教师,算是体面人家的孩子,从小就在严格的家教下成长起来。小红的妈妈有很强的控制欲,从小把小红当幼儿园的娃娃一样呵护,事无巨细,都要严格按照她的吩咐行事。在这样的呵护下,小红熬到了去扬州上大学,总算脱离了苦海。小红妈妈自然不肯放过对小红的继续呵护,趁着送小红去上大学,她把和小红同宿舍的几个女生的电话都要到了,从此,每天除了打电话给小红,还要挨个打电话给同宿舍的女生,追问小红今天吃了什么?干了什么?见了什么人?当然,最要紧的是:有没有谈恋爱?
弄到后来,宿舍里的女生都快奔溃了,一看到这个电话就心烦意乱。很快,小红就在学校里出名了,当然没人和她谈恋爱。而每个节假日,小红是一天也不能差地要回家。百密一疏,小红有一次去喝喜酒,和伴郎对上了眼,谈起了恋爱。这份恋情很快被妈妈知道了,妈妈不同意,小红却认准了这个男孩子。对于这段恋情,我的小同事客观地评价说,我们都见过那个男孩子,真的蛮好的,他们两个人也蛮配对的,但就是因为她妈妈的阻扰而分手了。
至于分手的过程,是小红的妈妈打电话到那个男孩子家中,敦促对方:好好管管你们的儿子,你们这样的家庭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儿。
这段爱情被妈妈拆散以后,小红心灰意冷,毕业后直接去了上海找工作,从此再也不肯回到父母身边,逢年过节也难得回家。这个五一,小红和几个同学约好了,要到吴江来找同学玩,就是我那位小同事。小红的妈妈听说后本能地觉得女儿在撒谎,于是直接打电话向我的同事证实。
挂了电话,小同事说,小红真是作孽,怎么有个这样的妈妈。她就是躲着她妈妈,有意不回家才来找我玩的。算了,我是不会把她妈妈打电话给我的事情告诉她的,免得她又要生气。 我说,怎么有这样的妈的!同事们都说:你以后可别这样啊!我胸脯一拍说,我当然不这样!他们都笑着说:难讲!这样一说,我倒自己又觉得心虚了起来。我说,对孩子真是放手不管,那也是爹娘的不负责任,可真若这位妈妈这样的管法,那又实在太过离谱。所谓张弛有度,凡是都有个度,过了这个度就不好了。
女儿马上就要出去上大学,我也是有着百样不放心。怕她轧坏淘,怕她找了不对路的男朋友,总之就是一句话,怕失去她。不过再想想,反正我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一辈子,孩子就如小鸟,总是要放出去试飞的。以后她也不在我身边,有些事情我看不到,她也不愿意讲给我听。聪明的家长就应该睁一眼闭一眼,难得糊涂这一条,用到哪里都不会错的。再说刚上大学的孩子,就如困鸟飞出了囚笼,广阔天地大有所为,看啥都新鲜,哪里都比家里好。我也只能是尽量的,把我人生的经验换成简单的道理告诉她,但我清楚地知道,所有我转述的教训,都不及她自己跌跌撞撞遭遇后得到的教训来得珍贵。没有人的人生一路顺遂,如果人生必定要经历坎坷,那么何不放手让她去自己走一走试一试?
龙应台在她的《目送》中这样写道:
所谓父母子女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,不必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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