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老天爷也知道我这周不去逛园林,连续两天都是下午开始下雨!闻听吴江博物馆在举办绣品展览,抽空带着女儿去看了下。到达博物馆是傍晚4点,再过半小时人家就闭馆了,所以整个展馆,除了工作人员,我们母女俩是唯一的参观者。展馆都布置得幽深而静谧,惨白深邃的灯光一个个打在展品上,看去真有一种古意悠悠的沧桑感。哪怕是大热天的,走进博物馆也会觉得身上莫名地一凛,在这样春寒料峭的傍晚,真的感觉身上冷飕飕的。
一间不大的展馆里,挂着,摆着的都是民清两代的绣品。我们凑近了玻璃橱窗瞪大了眼睛看,我一一指给女儿看,这是扇袋、这是荷包、这是名片袋,这是眼镜盒。女儿不解地问我:古代的人也有眼镜盒子?他们做这些东西来派啥用场?我解释给女儿听:这些都是老底子的生活用品,扇袋、荷包和眼镜盒之类都是男人们随身携带的东西,绣制这些是女人们的基本功。姑娘从小就学着做针线,像你这么大已经积攒了一箱子这种绣品,准备着结婚之后送给夫家的亲戚们。要是东西做得不够精致,拿出去是要遭人耻笑的,这是考验女子手巧的一道基本考试。
女儿大呼:我的天,这可比十字绣厉害多了!我嗤之:十字绣能和这些绣品比?
古代妇女的女红真令人惊叹!那精美的配色,精妙的手工看得我惊奇赞叹。可是现在这些都成了精美的古董,现在还有哪个女人拿的出这一手绝活?记得小时候外婆有一副绣满了五彩金鱼的帐沿,平时并不拿出来使用,只是藏在柜子里,最后不知所终。外婆说她那个年代有一手精妙刺绣功夫的女子已经不多了,为姑娘准备嫁妆,家里人一般都是请精于此道的妇女代绣。一般要一绣好几年,全套的桌围椅披,被面帐沿,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。
到我结婚的年代,家里会准备一两个手绣的被面,上面绣了百子图或者牡丹龙凤之类,这种被面一般也舍不得用,放在新床上摆个几天就收藏起来了。但一代代下来,这绣品越用越少,质量也越来越差。我虽然是个外行,但也看得出来,这眼前展品的精妙,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家所家用的东西,保存也非常完好。
如今的绣品已经是工艺品,很少会有人费工费时再做这个了,再说,现在的女子,还有谁有这份闲心,这份手艺,一针一线绣制这些费时费力,不当吃不当穿的东西呢?古代的人真是有闲情逸致啊,生活节奏缓慢而闲适,不惜工本地做一件手工品,这种心情,现代人是再也不会有了。你让一个现代女子千针万线为男子缝制一个荷包,除非她是穿越过来的,不然,就是你在做梦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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