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放学回来,一放了书包就欢欣地对我说,今天苏州评弹学校来我们学校招生了,到我们班选人的时候,我和另外3个女生被他们挑中了,让我们这个礼拜天去苏州评弹学校复试,那个老师还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,说他们那里是不开数学课的,还说他们的学校毕业出来,就业率是百分之百的。可惜我们班的女生都数学特别好,这可真是浪费了。
我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呢,根本没空去搭理她,女儿眉飞色舞地说了半晌,料我的反应太过平淡,于是特意跑到我身边来说,你不是最爱听评弹么,要是我考上了,不就可以每天唱评弹给你听么?我一口就绝了她的念头说:你考不上的,你这个嗓子怎么能唱评弹,要么说评书还可以勉强。他们只是看你漂亮让你去考试,你一开口唱歌,肯定刷掉。
一听我这话,女儿满腔的热情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,说你怎么这样打击我。我说,你还是好好读书吧,以你的成绩去考评校是不合算的,如果你成绩差,这倒是一条捷径,评校出来的学生,哪怕不吃开口饭,别的工作也会好找一些,毕竟也算是科班出身的艺校生么。女儿怔怔地说,老妈,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
老妈我呆了半晌,忍不住笑着说,老妈我初三的时候也考过评校啊!这下女儿吃惊了,盯着我问是不是真的,我说了几遍真的,她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。眼看无法证实我索性说穿了,我说你现在电视里看到的施斌、高博文,当年老娘我和他们一起考试的,只是他们考上了,成了名家,老娘我没考上,还在这里给你做饭。
话一说开了头,那是更刹不住车了,女儿好奇地盯着我问为什么考不上,我说我初试、复试、决赛、甚至连体检都过了,就是最后的文化课没过,原因是数学交了白卷。女儿惋惜地说,唉,你要是现在考就好了,现在不用考数学了,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听评弹,原来有这样一个道理。那不如我替你去考了,我学会了教你。
说到这里的时候,我们已经在吃晚饭了。我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,顺口接着说,要是我考上了,那也就没有你了。女儿不解地说,你考上了和我有什么搭界?我说,如果我考上了,那就不会和你爸结婚了,不和你爸结婚,那就没有你了,也许我现在是一个和施斌一样有名的说书先生,可却不是你妈了,你说这样好不好玩?
女儿想了想说,唉,那你好在没有考上啊!我仔细想了想,说也是的,好在我没有考上啊!我抱着个琵琶在台上唱评弹有啥好,还不如给你们做做饭,一边听听电视里的评弹,这样的日子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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